本研究首先较全面地对可能引起术后癫痫复发的危险因素进行了单因素分析,然后对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进行多因素分析,以求客观反映危险因素对手术疗效的影响。与以往大多数研究[12-14]不同,我们对手术结果的评估采用ILAE推荐的标准分类法,有更详细的术前和术后随访数据,病例数更多,治疗流程更加规范,考虑分析更多的变量,以求得出合理的结论。
CCM导致癫痫的机制目前尚不完全清楚,大多数研究认为是CCM慢性少量的微出血导致血液的降解产物如血铁黄素等沉积在周围脑组织,最终导致癫痫发生[7]。手术治疗CCM所致癫痫是目前公认的一种有效手段,本研究中术后第1年癫痫无发作的概率为86.2%,术后第2、3年的癫痫无发作的概率分别为75.2%和67.7%,与以往的研究相比,高于部分研究[7-9],略低于一些研究[12-14,17],这可能是因为和一些时间较早的研究相比,我们的手术技术和方式有了较大的改进,并且对于手术结果的描述采用的分类标准也有所不同,所以导致结果略有差异。和以往研究相同的是,手术的疗效都会随时间逐渐降低,这可能是因为出现了新的致痫灶或不规范停药,具体原因还需进一步查明。本研究中术后无死亡病例,术后并发症较少,部分患者出现记忆力下降和情绪失常,但都可接受。本研究验证了手术治疗CCM所致癫痫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本研究中,患者性别、发作类型、致痫灶位置、定侧和MRI与头皮EEG结果是否一致对手术疗效没有影响。以往研究中普遍认为性别、致痫灶定侧对于手术疗效没有影响,但对于发作类型和致痫灶位置则有不同的看法:有研究[8]发现致痫灶位于颞叶和发作类型为部分性发作为手术结果更好的有利因素,也有研究[9,12]发现致痫灶位置和发作类型对手术结果没有影响。而本研究中结果虽然有差异。MRI和头皮EEG都是术前诊断CCM所致癫痫的重要手段,但两者间结果常有差异。本研究中将两者结果是否相符作为变量进行分析,发现MRI和头皮EEG结果是否相符不影响手术疗效,因此在术前评估时不需强求两者结果必须一样,应以MRI结果为主,辅助EEG,特别是目前通过长时间监测的视频脑电抓到发作时脑电图,能更好地确定致痫灶的起源。
本研究中癫痫病程长度是术后癫痫复发的独立危险因素,癫痫病程越长(>3年),术后癫痫复发的风险越大。在以往的研究中,虽然有研究[8,11]未发现病程与手术结果之间的关系,但大多数研究[9,12,18]均证实病程长度是影响手术疗效的重要因素,且病程越长,疗效越差。继发的致痫灶是病程长导致疗效差的可能机制。因此,在治疗CCM所致癫痫患者时,应当考虑早期手术干预。
本研究中手术时年龄也对手术疗效有所影响,且也是术后癫痫复发的独立危险因素。以往有研究[8]发现手术时年龄>30岁手术结果更好,也有研究[12]发现18~40岁之间手术结果要优于<18岁或>40岁。在本研究中,我们发现手术时年龄>31岁的患者疗效要优于年龄≤31岁的患者,其原因还需进一步验证。
治疗CCM所致癫痫的手术方式是争议最大的因素,有一些研究[14,19]认为单纯的病灶切除术疗效就已经足够,但更多的研究[10,13,20]发现扩大的病灶切除术疗效更好。本研究中病灶切除术和扩大的病灶切除术疗效有差异,单纯的病灶切除术疗效更好,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最新1篇meta分析[21]综合了过去的7篇文献,最后得出结论单纯的病灶切除术对于CCM所致癫痫患者已经足够,和本研究结果相同。但因为本研究中采取扩大切除的患者数有限,此结果还需进一步验证。当然,选择手术方式应全面进行术前评估,有研究[22]认为应当采用个体化治疗方案,根据不同的病灶部位、脑电图、脑功能情况制定完善的手术方式,我们认同这样的看法,选择手术方式应当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比如位于功能区的CCM应适当减少切除范围,位于颞叶内侧或伴海马硬化的CCM可采取前颞叶切除术。
术后规范用药是保证手术疗效的必要手段。在本研究中,有9例患者术后自行减药或停药导致癫痫复发,延长了治疗时间,但在恢复用药后癫痫发作都得到了控制。我们对于停药的标准是至少术后2年无发作,复查视频脑电图未见明显异常,可以考虑逐渐减药。本研究中经过规范化用药,有15例患者成功停药后未见癫痫复发,占所有术后未发作患者的20%。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研究对象主要来自单个癫痫外科中心,且数量有限,部分患者随访时间还不够长,可能无法代表普遍状况。另外我们虽然讨论了很多危险因素,但其中一些还存在争议,且本研究是一个单中心、回顾性研究,还需要开展多中心、更大样本量的随机对照研究来进一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