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理性与动机:一种对罗尔斯的政治自由主义的批判
Public Reason and Motivation:A Critique of John Rawls's Political Liberalism
作者:陈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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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年卷(期)页码:2017,209(02):-162-169
期刊名称: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Name:Journal of Sichuan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关键字:罗尔斯;政治自由主义;公共理性;政治正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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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摘要
公共理性是罗尔斯的政治自由主义的核心概念,其论证的成败决定着后期罗尔斯政治哲学的说服力。罗尔斯的论证的一个薄弱之处在于,他未从动机的角度对公共理性的实践性和可行性做出充分说明。罗尔斯的公共理性应该借助教化的力量,在个体的主观动机集合中增补他所强调的"合理性"要素,以促成一种在规范上和实践上都经得起辩护的公共理性。
参考文献
(1)John Rawls,Political Liberalism,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96,p.xviii.
(2)具有合理性的公民具有这样两个特征。其一,他们愿意在彼此同意的条款下进行合作,愿意提出公平合作的条款,并在其他人遵守条款的情况下也这样做;换言之,他们尊重规则本身的价值,即使条件成熟,也不会简单受利益的摆布,仅为了私利而打破规则。其二,他们承认“判断的负担”(burdens of judgment)会引发不可避免的分歧。他们认识到,除开资讯匮乏、自私自利和视而不见之外,真诚对话的人们也会提出背道而驰的观点,所以,他们能够“接受公共理性在引导政治权力的过程中所产生的结果”。参见Rawls,Political Liberalism,p.56.
(3)综合学说是罗尔斯的专门用词,它指那些全面地引导我们生活的基本原则和理念,它们有关我们的人生价值、个人品格、家庭关系、共同体理想,以及许多其他贯穿于我们行为和整个生活的东西。
(4)Rawls,Political Liberalism,p.388.
(1)“公平的正义”是罗尔斯所阐发的一种政治正义观。它的形式是“公平的”,因为其原则的提出是处于一种完全公平的初始情景下(原初地位);它的内容主要包含两项正义原则。参见John Rawls,A Theory of Justice,Cambridge:Belknap Press,1999,pp.52-56.
(2)Rawls,A Theory of Justice,p.398.
(3)在1963年的《正义感》一文中,罗尔斯已经形成了关于正义感的初步想法。只不过,在这篇文章中,罗尔斯是用“愧疚感”来进行描述的:它们分别是权威中的愧疚感(authority guilt)、社团中的愧疚感(association guilt)和原则中的愧疚感(principle guilt)。愧疚感被用来描述以上信任和友爱破裂时所产生的感情。参见Rawls,Collected Papers,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9,p.100.
(4)参见Rawls,A Theory of Justice,第70、71、73节;对三个阶段的总结,参见该书第429页。
(5)以上引述参见Rawls,Political Liberalism,pp.86,19,82-83.
(6)这里的实践理性是指,“人们的慎思受到某些实践理性的原则的引导,诸如,采取有效的方式实现目的的原则,抑或,根据正确的信念矫正对特定的事物属性之认识的原则”。参见约翰·罗尔斯:《道德哲学史讲义》,张国清译,上海:三联书店,2003年,第61页。
(1)罗尔斯认为休谟并未考虑过实践理性的原则,而仅仅考虑的是心理学的原则。有关罗尔斯对他与休谟的区分的说明,可参阅Rawls,Political Liberalism,p.89.
(2)Rawls,Political Liberalism,pp.86-87.罗尔斯在关于休谟的讲座中也曾谈到自己与休谟的差别,他认为休谟“心理学化了道德慎思”,而自己的道德心理学有别于休谟的自然主义心理学。
(3)Rawls,A Theory of Justice,p.398.
(4)交叠共识寄托了罗尔斯公共理性的终极理想:尽管社会是由持有彼此不同的宗教、哲学和道德学说的公民所组成的,这个社会也依然可能保持正义和稳定,这是因为持有深度分歧的观点的人们能够从自己的视角真诚地就基本的正义问题达成共识。
(5)史蒂夫·施瓦茨曼是黑石集团的CEO,他在推动有利于富豪的税务政策方面十分具有代表性。
(1)主观动机的集合是指一个人的欲望清单,包括他的“评价的倾向、情感的反应模式、个人的忠诚以及体现行动者承诺的一切计划”(参见Bernard Williams,Moral Luck,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2,p.105)。有证据表明,罗尔斯并未对威廉斯所提出的主观动机集合表示反对。在阐释休谟时,罗尔斯认为休谟的观点是纯心理学的,缺乏一种实践理性的观念,换言之,缺乏一种对基于原则的欲望的解释。但他认为在威廉斯那里,这种基于原则的欲望则包含在人们的主观动机集合里。所以,威廉斯的观点相容或者至少不冲突于罗尔斯的观点。参见约翰·罗尔斯:《道德哲学史讲义》,第64页注释1。
(2)Williams,Moral Luck,p.106.
(3)Williams,Moral Luck,pp.104-105.
(4)以上参见T.M.Scanlon,What We Owe to Each Other,Cambridge: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8,pp.369,370.
(1)Williams,Moral Luck,p.107.
(2)Williams,Moral Luck,p.107.
(3)参见徐向东:《道德哲学与实践理性》,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201页。
(4)内格尔提出了一种富有启发的思路,认为道德原则的客观标准可以建立在“自我的形而上学”上,一种“把自我作为同样真实中的他人中的一员”的观念。他认为这只是一种基础性的、不可避免的,又迥异于动机和欲望的观念。本文对这种观点暂且不予讨论。参见Thomas Nagel,The Possibility of Altruism,Oxford: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0,p.14.
(5)J.McD owell,“Might There Be External Reasons?”in J.E.J.Altham and Ross Harrison,eds.,World,Mind and Ethics,Cambridge and 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5,p.73.
(6)David B.Wong,“Moral Reasons-Internal and External,”in Natural Moralities:A Defense of Pluralistic Relativism,Oxford,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6,p.182.
(1)需要注意的是,这种优先性完全不同于罗尔斯所提出的那种“正当”对“善”的优先,它不是对理性人的外在规定;与之相对,当反思者未能执行这种优先性时,他会产生一种愧疚感。
(2)以上引述参见卢梭:《社会契约论》,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年,第173、181页。
(3)Martha Nussbaum,Political Emotions,Cambridge and London: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13,p.45.
(4)以上引述参见Rawls,Political Liberalism,pp.85 n.33,13-14.
(5)本文在此不讨论情感与理性判断的认知关系,相关论述可参阅Sharon R.Krause,Civil Passions,Princeton and Oxford: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8,pp.52-56.
(6)参见Martha Nussbaum,Love’s Knowledge,New York and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2,p.41;亦参见Gerald Gaus,The Order of Public Reason:A Theory of Freedom and Morality in a Diverse and Bounded World,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1,pp.188-189.
(1)以上参见Martha Nussbaum,Poetic Justice,Boston:Beacon Press,1997,pp.66,5.译文参考丁晓东译《诗性正义:文学想象与公共生活》,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略有改动。
(2)努斯鲍姆还详尽地讨论了如何推进情感教化,参见Political Emotions第八章和第九章。亦可参阅Krause,Civil Passions,pp.135-141,此处讨论了制度和政策如何可能帮助培养和扩展人们的情感。
(3)Nussbaum,Poetic Justice,p.12.
(4)Krause,Civil Passions,p.157.
(5)Harry Frankfurt,The Reasons of Love,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4,p.38.
(6)Aristotle,Nicomachean Ethics,trans.by Terence H.Irwin,Indianapolis:Hackett Publishing Co,1985,1155a.
(7)Alasdair C.MacI ntyre,After Virtue,London:University of Notre Dame Press,2007,p.156.
(8)Will Kymlicka,Contemporary Political Philosophy,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0,p.400.
(1)Lawrence Blum,“Gilligan and Kohlberg:Implications for Moral Theory,”Ethics,1988,Vol.98,No.3,p.485。转引自Kymlicka,Contemporary Political Philosophy,p.406.
(2)Kymlicka,Contemporary Political Philosophy,p.402.Kymlicka在此给出了持这种观点的理论家的名单,如Ruddick、Noddings、Hekman和Deveaux。Krause也持有这种观点,她反对把正义原则的规范辩护置于情感关切之前。参见Krause,Civil Passions,p.2.
(3)威廉斯将这种情形称为“不完全的理性化”。参见Williams,Moral Luck,p.81.
(4)Williams,Moral Luck,pp.8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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