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民国学者对墨家“兼爱”的阐释——以儒墨关系为中心
The Explanation of Jian'ai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Period(1911-49) Centering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u and Mo
作者：丁四新;吴晓欣;
Author：
收稿日期： 年卷（期）页码：2017,212(05):-32-40
期刊名称：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Name：Journal of Sichuan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关键字：民国学者;墨家;兼爱;孟子;儒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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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摘要
清代乾嘉以来,墨学逐渐走上复兴之路。民国时期,墨子及其学说,尤其是"兼爱"一义成为学者热衷议论的话题。在这一时期,对于"兼爱"的各种讨论基本上以回应孟子的批评为出发点:学者或突出墨家对"孝"的重视,力证"兼爱"与"无父"这一标签没有关联;或将"兼爱"视为批判专制和救亡图存的重要手段;或继承孟子的立场,对"兼爱"予以猛烈抨击。此外,个别学者在赞同孟子批评的基础上将批判的矛头着重指向了墨家后学。通过这些梳理和论述,我们可以把握民国学者对儒家、儒学及对儒墨关系的基本态度。
参考文献
(1)韩愈说:“孔子泛爱亲仁,以博施济众为圣,不兼爱哉!”这是通过突出儒墨之间的相同点来为墨家辩护,他就此得出结论“孔子必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参见韩愈:《读墨子》,载《韩愈全集》,钱仲联、马茂元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第129页。李贽说:“兼爱者,相爱之谓也。使人相爱,何说害仁?”参见李贽:《墨子批选》,载《墨子大全》(第六册),第556页。汪中说:“彼且以兼爱教天下之为人子者,使以孝其亲,而谓之无父,斯已枉矣。”参见汪中:《墨子序》,载孙诒让撰、孙启治点校:《墨子间诂》,北京:中华书局,2001年,第670页。
(2)梁启超:《墨子学案》,载《饮冰室合集·专集之三十九》,北京:中华书局,1989年,第8页。
(3)陈顾远:《墨子政治哲学》,载《墨子大全》第三十八册,第486页。
(4)杨宽:《墨学分期研究》,《学衡》第79期,1933年7月,第32页。
(1)章太炎:《訄书》(初刻本),载《章太炎全集》,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7-8页。除了《訄书》初刻本,作为章太炎同一部著作的另外两种结集本,《訄书》重订本和《检论》有相同的论述。
(2)章太炎:《检论·原墨》,载《章太炎全集》,第441页。
(3)章太炎:《诸子略说(下)》,载《章太炎全集·演讲集(下)》,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1015页。
(4)章太炎:《论诸子学》,载《章太炎全集·演讲集(上)》,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48页。
(5)章太炎:《致柳翼谋书》,载汤志钧编:《章太炎政论选集(下册)》,北京:中华书局,1977年,第763页。
(6)吴雷川:《墨翟与耶稣》,载《墨子大全》第五十册,第177、234、250页。
(1)王治心:《墨子哲学》,载《墨子大全》第三十三册,第393、410页。
(2)伍非百:《墨子大义述》,载《墨子大全》第二十七册,第378-379页。
(3)笔者按,“这一段”指《兼爱下》:“今吾将正求兴天下之利而取之,以兼为正。是以聪耳明目相为视听乎,是以股肱毕强相为动宰乎,而有道肆相教诲。是以老而无妻子者,有所侍养以终其寿;幼弱孤童之无父母者,有所放依以长其身。今唯毋以兼为政,即若其利也。”
(4)陈顾远:《墨子政治哲学》,载《墨子大全》第三十八册,第440页。
(5)陈顾远对《尸子》原文的引用不准确。《尸子·广泽》云:“墨子贵兼,孔子贵公,皇子贵衷,田子贵均,列子贵虚,料子贵别囿。其学之相非也,数世矣而已:皆弇于私也。……若使兼、公、虚、均、衷、平易、别囿:一实也,则无相非也。”
(6)陈顾远:《墨子政治哲学》,载《墨子大全》第三十八册,第519页。除陈顾远外,民国时期还有一些学者将墨家学说与社会主义并提,如梁启超说:“墨子之政术,非国家主义,而世界主义社会主义也。”(梁启超:《子墨子学说》,载《饮冰室合集·专集之三十七》,北京:中华书局,1989年,第41页)支伟成说:“试观今日俄国劳农政府之社会组织,盖可证明墨子学说之非属理想也。”(支伟成:《墨子综释》,上海:泰东图书局,1925年,第17页)杨宽说:“墨学之原则,与今社会主义无二。”(杨宽:《墨学分期研究》,《学衡》第79期,1933年7月,第32页。)
(1)郎擎霄:《墨子哲学》,载《墨子大全》第三十二册,第551页。
(2)陈顾远:《墨子政治哲学》,载《墨子大全》第三十八册,第519页。
(3)郎擎霄:《墨子哲学》,载《墨子大全》第三十二册,第547页。
(4)叶宗宝:《论“五四”时期“尊墨抑儒”及其原因》,《黄河水利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4年第3期。
(5)易白沙:《述墨》,载陈先初编:《易白沙集》,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55页。
(6)陈独秀:《宪法与孔教》,载任建树、李银德编:《陈独秀著作选编》第一卷,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250页。
(7)胡适:《先秦名学史》,载欧阳哲生编:《胡适文集》第六册,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49页。
(8)胡适:《诸子不出于王官论》,载欧阳哲生编:《胡适文集》第二册,第167页。
(9)杨天石主编:《钱玄同日记(整理本)》,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293页。
(1)吴虞:《辨孟子辟杨墨之非》,载田苗苗整理:《吴虞集》,北京:中华书局,2013年,第359页。
(2)吴虞:《墨子的劳农主义》,载《吴虞集》,第82-83页。
(3)吴虞:《家族制度为专制主义之根据论》,载《吴虞集》,第11页。
(4)钱玄同:《赋得国庆》,载《钱玄同文集》第二卷,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210页。
(5)陈独秀:《新文化运动是什么》,载《陈独秀著作选编》第二卷,第219页。
(6)陈独秀虽然极为赞赏兼爱,但不主张过分依赖兼爱,他对兼爱所存在的问题有清醒的认识。他指出:“吾人若是专门牺牲自己,利益他人,乃是为他人而生,不是为自己而生,决非个人生存的根本理由;墨子的思想,也未免太偏了。”参见陈独秀:《人生真义》,载《陈独秀著作选编》第一卷,第386页。
(1)目前尚不能确定巫马子是否为儒者,笔者暂且将其视为子墨子的一个论辩对手。关于这一问题,可参看Chris Fraser,The Ethics of the Mohist Dialogues,in The Mozi as an Evolving Text:Different Voices in Early Chinese Thought,edited by Carine Defoort and Nicolas Standaert,Boston:Brill,2013,pp.175-204.
(2)孙诒让撰、孙启治点校:《墨子间诂》,第435页。
(3)前期为《新民丛报》时期,代表著作为1904年发表的《子墨子学说》和《墨子之论理学》,后期为20世纪20年代,代表著作为《墨经校释》《墨子学案》以及《先秦政治思想史》中的论墨部分。
(4)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载《饮冰室合集·专集之三十四》,北京:中华书局,1989年,第63页。
(5)梁启超:《子墨子学说》,载《饮冰室合集·专集之三十七》,第30、34、35页。
(6)梁启超:《墨子学案》,载《饮冰室合集·专集之三十九》,第10、70、11页。
(7)梁启超:《先秦政治思想史》,载《饮冰室合集·专集之五十》,北京:中华书局,1989年,第117页。
(8)梁启超在后期对墨家的兼爱、实利以及社会组织等学说全部持否定的态度。他说:“把一切含着‘私有’性质的团体都破除了,成为一个‘共有共享’的团体,就是墨子的兼爱社会。”(梁启超:《墨子学案》,第10页)“墨家全不从一个人或各个人着想,其所谓利,属于人类总体,必各个人牺牲其私利,然后总体之利乃得见”;“对于社会组织方面,必使人以上所是非为是非,亦其所短也。要而论之,墨家只承认社会,不承认个人”。(梁启超:《先秦政治思想史》,第122、130页)从中可以看出,梁启超批评墨家学说的根本目的是揭露俄国社会主义政权的种种弊端。
(1)钱穆:《墨子》,载《钱宾四先生全集》第6册,台北:联经出版事业有限公司,1998年,第35页。
(2)《兼爱下》云:“言而非兼,择即取兼,即此言行拂也。”
(3)钱穆:《墨子》,载《钱宾四先生全集》第6册,第37、42页。
(4)郭沫若:《墨子的思想》,载《郭沫若全集》历史编·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471页。
(5)郭沫若:《孔墨的批判》,载《郭沫若全集》历史编·第二卷,第114页。
(6)蔡尚思:《十家论墨·要点》,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8页。
(7)曹顺庆、聂韬:《试析“泛神论”对郭沫若墨学态度的影响---从“扬墨”到“非墨”》,《北京联合大学学报》2014年第4期。
(8)柳诒徵:《读墨微言》,《学衡》第12期,1922年12月,第1、2、4、3页。
(1)班固:《汉书·艺文志》,北京:中华书局,2000年,第1373页。
(2)韩愈:《读墨子》,载《韩愈全集》,钱仲联、马茂元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第129页。
(3)谢无量:《中国哲学史》第一编下,上海:中华书局,1926年,第49、50页。
(4)孙德谦:《释墨经说辩义》,《学衡》第25期,1924年1月,第6页。
(5)郑师渠说:“经此新解,墨子本人罪名固可以解脱,孟子亚圣的威信也不至受损,岂非两全其美?孙德谦可谓用心良苦矣,但是这样随意解说又有何说服力呢?”参见郑师渠:《学衡派论诸子学》,《中州学刊》2001年第1期。
(6)陈柱:《定本墨子间诂补正》,《学衡》第56期,1926年,第2页。
(1)陈柱:《墨学十论》,载《墨子大全》第三十七册,第1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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