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李思桢、马延森:《锦春楼“三绝”---贾瞎子、周麻子、司胖子》,成都市群众艺术馆编:《成都掌故》第1辑,成都:成都出版社,1996年,第380-381页。此外,在陈茂昭的回忆中也有类似的描述,但称该人是“李麻子”,还说他不仅掺茶技术好,而且“服务周到,最突出的是,不管客人再多,收茶钱时,从不当即找补,而最后结帐,竟不差分毫,其记忆力之强,令人叹服,故也算一绝”。参见陈茂昭:《成都的茶馆》,中国人民政协四川省成都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成都文史资料选辑》第4辑,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185页。同时,外国人对堂倌的技术也有生动描写,参见William G.Sewell,The People of Wheelbarrow Lane,South Brunswick and New York:A.S.Barnes and Company,1971,p.119.
(1)“茶博士”这个词最早出现是在唐代封演的《封氏闻见记》:“御史大夫李季卿宣尉江南,陆羽来见,衣野服,随茶具而入,手自烹茶,口通茶名。茶罢,李公命奴子取钱三十文,酬煮茶博士。”转引自崔显昌:《旧蓉城茶馆素描》,《龙门阵》1982年第6期,第99页。根据何满子的分析,在唐宋时期,社会风俗喜欢以官名谑称百业,如医生称郎中,地主称员外等,故出现“茶博士”之称。参见何满子:《五杂侃》,成都:成都出版社,1994年,第155-156页。
(2)关于成都通史的研究,见Jeannette L.Faurot,Ancient Chengdu,San Francisco:Chinese Material Center Publications,1992;张学君、张莉红:《成都城市史》,成都:成都出版社,1993年。关于成都城市史的研究,参见王笛:《跨出封闭的世界---长江上游区域社会研究,1644-1911》,北京:中华书局,1993年,第4章;Kristin Stapleton,Civilizing Chengdu:Chinese Urban Reform,1875-1937,Cambridge,MA:The Harvard University Asia Center,2000.关于成都现代文化的研究,参见Di Wang,“Street Culture:Public Space and Urban Commoners in Late-Qing Chengdu,”Modern China,Vol.24,No.1,1998,pp.34-72;Di Wang,“The Rhythm of the City:Bamboo-Branch Poetry and Public Life in Late-Qing Chengdu,”Paper presented at the 51st Annual Meeting of the Association for Asian Studies,Boston,March14,1999.关于成都茶馆,参见西澤治彥:「現代中国の茶館---四川成都の事例かる」,『風俗』1988年第4期(卷26),第50-63页;Di Wang,“The Struggle for Drink and Entertainment:Men,Women,and the Police in Early TwentiethCentury Chengdu,”Paper presented at the 114th Annual Meeting of the 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Chicago,January 9,2000;Di Wang,“The Idle and the Busy:Teahouses and Public Life in Early Twentieth-Century Chengdu,”Journal of Urban History,Vol.26,No.4,2000,pp.411-437.关于中国其他地区的茶馆的研究,参见竹内実:『茶館―中国の風土と世界像』,东京:大修馆书店,1974年;鈴木智夫:「清末江浙の茶館について」,『歷史における民眾と文化---酒井忠夫先生古稀祝賀紀念論集』,东京:图书刊行会,1982年,第529-540页;Qin Shao,“Tempest over Teapots:The Vilification of Teahouse Culture in Early Republican China,”Journal of Asian Studies,Vol.57,No.4,pp.1009-1041.
(3)本研究依靠成都市档案馆馆藏的关于茶馆的大量资料,这些有价值的记录散布在警察、商会、政府商业管理等档案之中,包括成都省会警察局档案,成都市商会档案,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成都市工商行政登记档案,成都市工商局档案等。到目前为止,中外历史学者还几乎从未利用过这些档案进行研究。本文所引用档案,档案名之后有三组数字,依次是全宗号、目录号和案卷号。
(4)傅崇矩:《成都通览》下册,成都:巴蜀书社,1987年,第253页;《国民公报》1931年1月15日,第9版;文闻子编:《四川风物志》,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452页;薛绍铭:《黔滇川旅行记》,重庆:重庆出版社,1986年,第166页;高枢年、汪用中:《成都市场大观》,北京:中国展望出版社,1985年,第110页;杨武能、邱沛篁主编:《成都大词典》,成都:四川辞书出版社,1995年,第731页;乔曾希、李参化、白兆渝:《成都市政沿革概述》,《成都文史资料选辑》第5辑,第20页;胡天:《成都导游》;上海:开明书店,1938年,第69页;《成都市茶社业户主要从事统计表》,成都市工商局档案,119-2-167,成都市档案馆藏。有人估计成都的茶馆数量还要多一些。根据1942年的数据显示,成都及周边地区共有1600多家茶馆。参见姚蒸明:《成都风情》,《四川文献》1971年第5期,第18页。同时,另一篇文章则称,在1949年以前成都便有超过1000间茶馆。参见贾大泉、陈一石:《四川茶业史》,成都:巴蜀书社,1989年,第366页。笔者并没有找到这些数字的官方记录,如果这些数字是准确的话,笔者认为它可能包括了成都周边小集镇的茶馆。
(5)《新新新闻》1932年4月27日,第10版;舒新城:《蜀游心影》,上海:开明书店,1929年,第142页;陈茂昭:《成都的茶馆》,《成都文史资料选辑》第4辑,第178页。根据1936年的警方调查显示,当时在成都从事茶馆商业的有3403名男性和415名女性。参见《新新新闻》1932年4月29日,第10版。
(1)与此同时,成都市民每天仍在茶馆进行着日常活动。而这也受到当地报纸的严厉批评,报纸指责他们在国家关键时刻享受着轻浮的愉快。不过,这些茶馆的顾客并不是本文的重点,在此不做详细叙述。关于这些批评,参见《新新新闻》1938年4月9日、29日,1942年8月7日;《华西晚报》1942年6月17日,第6版。
(2)Shao,“Tempest over Teapots:The Vilification of Teahouse Culture in Early Republican China,”pp.1021-1030;Wang,“The Idle and the Busy:Teahouses and Public Life in Early Twentieth-Century Chengdu,”pp.411-437.日本和西方人早已注意到中国人喝茶的传统,在他们的旅行记录、调查和回忆录中都有谈论到他们对中国茶馆的印象。参见Robert Fortune,Two Visits to the Tea Countries of China,London:John Murray,1853;Robert J.Davidson and Isaac Mason,Life in West China:Described by Two Residents in the Province of Sz-chwan,London:Headley Brothers,1905;George D.Hubbard,The Geographic Setting of Chengdu,Oberlin:Oberlin College,1923;Sewell,The People of Wheelbarrow Lane;Brockman Brace,ed.,Canadian School in West China,Published for the Canadian School Alumni Association,1974;John S.Service,ed.,Golden Inches:The China Memoir of Grace Service,Berkeley and Los Angele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89;中村作治郞:『支那漫遊談』,东京:东京切偲会,1899年;井上红梅:『支那风俗』,东京:日本堂书店,1921年;東亞同文會編:『支那省別全誌』卷5『四川省』,东京:東亜同文会,1920年;中村昌生:『茶室の研究---六茶匠の作風を中心に』,京都:河原书店,2001年;内藤利信:『住んでみた成都―蜀の国に見る中国の日常生活』,东京:サイマル出版会,1991年。此外,虽然研究中国现代城市史的美国学者指出了中国茶馆的许多社会功能,但是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关于中国茶馆的深度研究。参见William G.Skinner,“Marketing and Social Structure in Rural China,”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Vol.24,No.1,1964,p.27;Gail Hershatter,The Workers of Tianjin,1900-1949,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86,p.185;William T.Rowe,Hankow:Conflict and Community in a Chinese City,1796-1895,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89,pp.60,196;David Strand,Rickshaw Beijing:City People and Politics in the 1920s,Berkeley and Los Angele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89,p.58;Elizabeth J.Perry,Shanghai on Strike:The Politics of Chinese Labor,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3,p.22;Frederic Wakeman,Jr.,Policing Shanghai,1927-1937,Berkeley and Los Angele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5,p.112;Bryna Goodman,Native Place,City,and Nation:Regional Networks and Identities in Shanghai,1853-1937,Berkeley and Los Angele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5,p.17.对于中国茶馆的研究,其中一个主要挑战是资料的丰富程度。虽然笔者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但是成都的茶馆所存留的档案资料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最丰富的信息,如上所述,在这个时期,很多人都留下了他们在成都茶馆中个人经历的记录。此外,除了各种报纸有关茶馆的报道之外,笔者还得到了许多中外游客留下的旅行笔记,以及在实地调查和访谈中发现的信息。尽管,中国学者已经出版了一些关于茶文化的书籍,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把这个话题看作是一种文化的好奇心,而不是历史分析的工具。具体见陈锦:《四川茶铺》,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2年;何满子:《五杂侃》;冈夫:《茶文化》,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1995年。同时,西方及日本的学者们也开始研究中国茶文化和茶馆。参见Walter J.Meserve and Ruth I.Meserve,“From Teahouse to Loudspeaker:The Popular Entertainer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Journal of Popular Culture,Vol.8,No.1,1979,pp.131-140;John C.Evans,Tea in China:The History of China's National Drink,New York:Greenwood Press,1992;鈴木智夫:「清末江浙の茶館について」,『歷史における民眾と文化---酒井忠夫先生古稀祝賀紀念論集』,第529-540页;西澤治彥:「飲茶の話」,『GS·たのしい知識』第3卷,东京:冬樹社,1985年,第242-253页。尽管西澤治彥关于1949年以来成都茶馆的文章基本上是对于陈茂昭回忆录《成都的茶馆》的一个总结,但他也许是中国以外第一个关注成都茶馆的学者。其文章「現代中国の茶館---四川成都の事例かる」中最有趣的部分是关于文革后成都茶馆复兴的描述。虽然,已经有上述关于中国茶馆的研究,但与中国社会文化史上的其他题目相比,关于茶馆的学术研究仍然是不足的。
(1)西方学界已有关于商业服务中服务员和女服务员的研究发表。参见James Spradley and Brenda Mann,The Cocktail Waitresses:Women's Work in a Man's World,New York:Knopf,1975;Greta Foff Paules,Dishing It Out:Power and Resistance among Waitresses in a New Jersey Restaurant,Philadelphia:Temple University Press,1991;Dorothy Sue Cobble,Dishing It Out:Waitresses and Their Unions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Urbana,IL: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91;John Walton and Jenny Smith,“The Rhetoric of Community and the Business of Pleasure:The San Sebastian Waiters'Strike of1920,”International Review of Social History,Vol.39,No.1,1994,pp.1-31.
(2)Jean Chesneaux,The Chinese Labor Movement,1919-1927,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68;Emily Honig,Sisters and Strangers:Women in the Shanghai Cotton Mills,1919-1949,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86;Perry,Shanghai on Strike.其中,全大伟(David Strand)的《黄包车北京》和贺萧(Gail Hershatter)的《天津工人》是例外,前者的研究集中在依靠街头谋生的苦力,后者则考察了工厂工人特别是在小工场和三条石工作的搬运工。参见Strand,Rickshaw Beijing;Hershatter,The Workers of Tianjin.
(3)Chesneaux,The Chinese Labor Movement,p.42;王笛:《跨出封闭的世界---长江上游区域社会研究,1644-1911》,第346页。
(4)《案准茶社业并转请调整茶价由》,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1530,成都市档案馆藏。关于中国近代工人运动的研究参见Chesneaux,The Chinese Labor Movement;Perry,Shanghai on Strike.
(1)当大北茶厅被迫关闭时,经理向当地政府进行了上访。其所有者在阐述试图重新开放的主要原因时提及,茶厅内的工人包括理发师、卷烟商和小贩在内的数十名工人“失去了生计”。参见《成都市参议会第一届第六次大会提案》,成都市工商局档案,38-11-1440,成都市档案馆藏。
(2)例如全兴茶社有五个工人(包括老板),但只有挑水夫一人是付薪的雇员。参见《全兴商业营业登记申请书》,成都市工商行政登记档案,40-65-1,成都市档案馆藏。这与19世纪美国城市酒吧的情况类似,规模小,由家庭进行管理。由于这些酒吧不雇工,其本身就是家庭的延伸,家庭成员通常住在酒吧的后面或楼上,酒吧的前厅或楼下是做生意的场所。参见Perry R.Duis,The Saloon:Public Drinking in Chicago and Boston,1880-1920,Urbana: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83,p.49.这种情况也类似于卢汉超所描写的那些上海用客厅作小卖部的人家,参见Hanchao Lu,“Away from Nanking Road:Small Stores and Neighborhood Life in Modern Shanghai,”Journal of Asian Studies,Vol.54,No.1,1995,pp.93-123.
(3)参见《1951年成都茶馆雇工统计》,成都市工商局档案,119-2-167,成都市档案馆藏。
(4)罗威廉发现,在汉口许多(虽然不是全部)行业都建立了学徒工制度,特别是在一些技术要求高的行业。参见Rowe,Hankow,p.41.
(5)在国民政府末期和共产党政权早期,成都被划分为五个区,即东区(下辖5分区)、南区(下辖6分区)、西区(下辖5分区)、北区(下辖5分区)、外东区(下辖4分区)。各分区的街道数量不等,共有街道734条。参见《成都市茶社业户主要事项统计表》,成都市工商局档案,119-2-167,成都市档案馆藏;四川省文史馆编:《成都城坊古迹考》,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304-305页。
(6)不过在成都其他区的一些茶馆雇工会多一些,据同一份统计资料,同时期的濯江茶社便雇佣了16个工人。
(1)陈茂昭:《成都的茶馆》,《成都文史资料选辑》第4辑,第185页;《成都市评价会议物价抽查登记表》,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650,成都市档案馆藏。不过我们还应该注意到茶馆劳动力的开支可能也有夸张的成分,因为这份资料是出自关于茶馆减税请求的档案。如果是这样的话,茶馆工人的实际收入可能会更低。与此同时,谢和耐的《中国工人运动》一书则显示,工厂工人的工资比成都茶馆工人的工资要高得多。参见Chesneaux,The Chinese Labor Movement,pp.96-97.
(2)因为当时社会上物价上涨得非常剧烈、频繁,因此,在关注档案日期的时候,甚至连月份也要考虑进去,例如每石米的价格1942年1月为248元,12月便涨到了633元。参见李竹溪、曾德久、黄为虎编:《近代四川物价史料》,成都:四川科技出版社,1986年,第327页。
(3)陈茂昭:《成都的茶馆》,《成都文史资料选辑》第4辑,第185页;崔显昌:《旧蓉城茶馆素描》,《龙门阵》1982年第6期,第101-102页。
(4)崔显昌:《旧蓉城茶馆素描》,《龙门阵》1982年第6期,第99页。
(1)陈浩东、张思勇主编:《成都民间文学集成》,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569页。
(2)陈茂昭:《成都的茶馆》,《成都文史资料选辑》第4辑,第183-184页;李劼人:《暴风雨前》,《李劼人选集》第1卷,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339页。一个外国人是这样描写堂倌的:“长嘴茶壶列成一排,闪亮发光,一直延伸到里面。自豪又有技术的堂倌把滚烫的开水从高处冲进有绿茶叶的碗里”。参见Sewell,The People of Wheelbarrow Lane,p.119.
(3)罗尚:《茶馆风情》,《四川文献》1965年第10期,第21页。
(4)崔显昌:《旧蓉城茶馆素描》,《龙门阵》1982年第6期,第100页。
(5)沙汀:《在其香居茶馆里》,《沙汀选集》第1卷,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147页。
(6)Di Wang,Street Culture in Chengdu:Public Space,Urban Commoners,and Local Politics in Chengdu,1870-1930,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2003,Chap.4;陈世松:《天下四川人》,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05-206页。
(7)人类学家们通过研究中国的人际关系,指出礼物和帮助他人在中国社会网络中的意义。参见Mayfair Mei-hui Yang,Gifts,Favors,and Banquets:The Art of Social Relationships in China,Ithaca,NY: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94;Yunxiang Yan,The Flow of Gifts:Reciprocity and Social Networks in a Chinese Village,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6.关于送礼物的总体性研究,参见Christopher A.Gregory,Gifts and Commodities,Chicago:Hau Books,1982;David Cheal,The Gift Economy,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88.
(1)四川的茶馆一般从早晨5点就开始营业,直到晚上10点关门。有的茶馆会开门更早、关门更迟。如位于菜市棉花街的泰和亨茶社便从清晨3点即开门营业,为那些把鲜货送到市场在此饮早茶的菜贩提供服务。因为它们开门时天尚未亮,正是鬼魂到处转悠的时辰,因此此类茶馆也有“鬼茶铺”的绰号。一家位于湖广馆中的茶铺则一直营业到午夜才关门,以方便那些在春熙路和东大街餐馆讨生活的工人,因为这些人通常要在铺子打烊后,很晚才能得闲到茶馆饮茶。参见陈茂昭:《成都的茶馆》,《成都文史资料选辑》第4辑,第178-193页;崔显昌:《旧蓉城茶馆素描》,《龙门阵》1982年第6期,第92-102页。
(2)崔显昌:《旧蓉城茶馆素描》,《龙门阵》1982年第6期,第101页。瓮子房对茶馆来说十分重要。一般茶馆中瓮子有两个部分。一是“茶水灶”,用粘土砌成,面上是一个厚铁板,上有十来个“火眼”,每个火眼置一个铜壶(或生铁壶)烧开水。另一部分是一个或两个(一个装河水,一个装井水)大瓮子,大约可以装一两吨水,这样可以利用茶水灶的余热把瓮子里的水烧热。同时,这些热水也可以卖给附近的居民使用。这就是为什么过去成都人把烧开水的房间叫“瓮子房”,把烧水的人叫“瓮子匠”的原因。
(3)这个行业过去叫“烟袋帕子”,但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学者们尚不清楚。崔显昌认为,由于茶馆里竹竿上晾的毛巾很像烟杆上吊一个烟袋,因此这些人的服务又被叫做打香水帕子。“打”在这里应该是“扔”的意思,因为热帕子一般都是从空中扔给顾客。参见崔显昌:《旧蓉城茶馆素描》,《龙门阵》1982年第6期,第102页。
(4)崔显昌:《旧蓉城茶馆素描》,《龙门阵》1982年第6期,第102页。
(1)最近,一些关于中国传统社会中妇女的研究注意到中国妇女在家庭内的角色问题,但其主要研究的对象多集中于精英妇女,具体参见Dorothy Ko,Teachers of Die Inner Chambers,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4;Dorothy Ko,Women and Culture in Seventeenth-Century China,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4;Susan Mann,Precious Records:Women in China's Long Eighteenth Century,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7.此外,也有若干关于1949年后中国工人阶级妇女的研究,如Mary Sheridan and Janet W.Salaff,Lives,Chinese Working Women,Bloomington:Indiana University Press,1984.而在美国,女招待出现的历史则要长得多,尽管“对于妇女来说并不总是一个重要职业”,但到了1900年,美国约十万名服务员中便有三分之一是女性。参见Cobble,Dishing It Out,pp.2-3.但也有人指出,在中国,女茶房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代,一些妓女经常在苏州的茶楼出没,这些妇女便被称为茶楼的“花茶坊”。参见周止颖:《漫谈成都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10月13日,第2版。对此,笔者认为,这些妇女并不可以归入女招待的行列,而应该被当作艺人的一种,其相当于元代在成都茶坊中的“茶词”者。参见费著:《岁华纪丽谱》,《墨海金壶》第3函,北京:中华书局,第2-4页。在近代上海,妇女们很早便进入服务行业中谋生。1860年代末,由于严峻的竞争,一些鸦片馆开始雇佣年轻妇女端烟具和茶,这些妇女被称为“女堂倌”,到了1870年代,妇女进入公共场所的现象则更为普遍,这也引起了社会精英所考虑的“风化”问题。主流社会对这些女堂倌持否定的态度,将她们视为妓女一类。不过,也有一些人把女堂倌看成一种职业,对她们持容忍的态度。而有的人则认为,虽然一些女堂倌有“有伤风化”的行为,但这大部分是顾客而非女堂倌的责任,因为这些人经常试图占女堂倌的便宜。因此,在1870年代初,社会上有精英试图禁止女堂倌这项职业,1872年上海商人甚至为此联合行动。由于种种压力,次年,地方官和租界当局便规定烟馆内只能雇佣男性,因此,许多女堂倌不得不被解雇,寻找其他道路谋生。此时,虽然女堂倌并没有在社会上完全消失,但其已经不及过去兴盛。参见李长莉:《晚清上海的社会变迁---生活与伦理的近代化》,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92-414页。
(2)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
(3)Wang,Street Culture in Chengdu,chap.6.
(4)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当时,这些新现象对许多人来说是很难接受的,因此极尽讽刺之能事。如吴虞在1938年6月的一则日记中说,他在春煕路的益智茶楼,“见所谓女茶房,令人失笑”。参见《吴虞日记》下册,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774页。西方一些研究者指出,在服务行业女招待比男招待更适合,因为她们能够满足顾客“情感和幻想的需要”。
(1)按照D·科波(Dorothy Cobble)的说法,女招待“很快便可扮演尖刻的老婆、慈爱的母亲、性感的情人、甜蜜可爱的女儿等各种角色”。参见Cobble,Dishing It Out,p.2.
(2)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
(3)《华西晚报》1941年6月16日,第2版;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
(4)Liza Dalby,Geisha,Berkley and Los Angele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83;Lesley Downer,Women of the Pleasure Quarters:The Secret History of the Geisha,New York:Broadway Books,2001.
(5)参见Wang,“The Idle and the Busy:Teahouses and Public Life in Early Twentieth-Century Chengdu,”pp.411-437.
(6)Dalby,Geisha,p.8.
(1)《成都市茶社业职业工会职员表》,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982,成都市档案馆藏。
(2)Hershatter,The Workers of Tianjin;Honig,Sisters and Strangers;Strand,Rickshaw Beijing;Perry,Shanghai on Strike.
(3)《成都市茶社业职业工会职员表》,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982,成都市档案馆藏。我们可以在上海发现同样的情况,工会合法化,但基本上为政府所控制。参见小浜正子:『近代上海の公共性と国家』,东京:研文出版社,2000年,第2章。
(4)《成都市茶社佣工职业工会会员工作公约》,成都市工商局档案,38-11-983,成都市档案馆藏。
(5)《成都市茶社佣工职业工会会员工作公约》,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984,成都市档案馆藏。此外,根据笔者对茶社业公会的研究,发现其相对工会的内部权力斗争较少,因此,这个组织作为一个行业的代表也显得更为成熟。公会之所以能够成功,可能是因为这是一个有较长发展历史的组织,其领导层是通过比较正规的程序选举出来的,因此相较工会而言,有着更少的争议。
(1)工人拒绝付会费的现象并非仅仅出现在成都,其他的城市也曾发生过类似现象,即使是在工人运动比较发达的城市,例如上海,一些木匠工人也会拒付木匠工会年费,工会还因此把他们告上法庭。参见Perry,Shanghai on Strike,pp.33-34.
(2)《茶社佣工业工会纠纷卷》,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758,成都市档案馆藏。
(3)樊荣武在向政府提交的反凌国正的请愿书中称,凌诬陷他们是袍哥成员。参见《茶社佣工业工会纠纷卷》,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758,成都市档案馆藏。虽然樊否认了凌的指控,但如果考虑茶馆工人加入袍哥比例甚大的话,凌也可能说的是实话。关于茶馆与袍哥关系的研究,参见Di Wang,“Street Culture:Public Space,Urban Commoners,and Local Politics in Chengdu,1875-1928,”Ph.D.diss.,Johns Hopkins University,1998,chap.6;Wang,“The Idle and the Busy:Teahouses and Public Life in Early Twentieth-Century Chengdu,”pp.411-437.此外,关于四川的袍哥研究,参见Liu Ch'eng-yun,“Kuo-lu:A Sworn Brotherhood Organization in Szechwan,”Late Imperial China,Vol.6,No.1,1985,pp.56-82;Kristin Stapleton,“Urban Politics in an Age of‘Secret Societies’:The Cases of Shanghai and Chengdu,”Republican China,Vol.22,No.1,1996,pp.23-63;Lee McIsaac,“‘Righteous Fraternities’and Honorable Men:Sworn Brotherhoods in Wartime Chongqing,”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Vol.105,No.5,2000,pp.1641-1655;王笛:《跨出封闭的世界---长江上游区域社会研究,1644-1911》,第8章。中国其他地区哥老会的研究,参见Shaoqing Cai,“On the Origin of the Gelaohui,”Modern China,Vol.10,No.4,1984,pp.481-508;Dian H.Murray,The Origins of the Tiandihui:The Chinese Triads in Legend and History,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4;David Ownby,Sworn Brotherhoods and Secret Societies in Early and Mid-Qing China:The Formation of a Tradition,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6;Brain Martin,The Shanghai Green Gang:Politics and Organized Crime,1919-1937,Berkeley and Los Angele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6.
(4)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
(1)关于中国职场的性别冲突,到现在为止学界几乎没有任何研究,而其他国家关于这个问题已经有论文发表,如D·科恩克通过考察早期苏联印刷工厂男工对女工的语言、行为和态度,提出一个新的角度去理解俄国工人阶级的历史。参见Diane P.Koenker,“Men against Women on the Shop Floor in Early Soviet Russia:Gender and Class in the Socialist Workplace,”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Vol.100,No.5,1995,pp.1438-1464.
(2)《成都市茶社佣工业职业工会会员工作公约》,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983,成都市档案馆藏;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理事会成员中年纪最大者为59岁,最年轻者25岁。其中,25~29岁5人,30~39岁3人,40~49岁9人,50岁以上3人。他们中间有9人为成都本地人,其余来自外县。在茶社业工作最长者31年,最短者仅2年。那位25岁的理事会成员,从事茶社业已经8年,也即是说他17岁开始便以此业为生。陆隐的文章称“工会的主席凌国正,她年龄已五十八了,据说她是国民党的老党员”。但陆的描述与档案记载并不一致,据档案中的理事会名单记录,凌42岁,在“是否是党员及党证字号(非党员不填)”一栏留着空白。参见《成都市茶社业职业工会职员表》,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982,成都市档案馆藏。
(3)《茶社工业工会纠纷案》,38-11-758,《成都市茶社佣工业职业工会会员工作公约》,38-11-983,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成都市档案馆藏。在一份男茶房的请愿报告书中,我们可以看到稍微多一点的关于凌国正的信息:前理事长黄义生“尸位贪污,会事不整”,他担心受到指责,于是暗中把工会名单和印章交给了“插翅飞来”的凌,而凌“亦太不(自)重,公然接收主席自命”,“将我招牌放下,改号佣工”。
(4)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成都市档案馆藏。
(5)Dorothy Cobble,ed.,Women and Unions:Forging a Partnership,Urbana,IL: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91,p.6.
(1)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
(2)《茶社佣工业工会纠纷案》,38-11-758,《成都市茶社佣工业职业工会会员工作公约》,38-11-983,《成都市茶社业职业工会呈》,38-11-984,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成都市档案馆藏;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
(3)《国民公报》1916年8月4日,第6版。
(4)《取缔女招待》,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908,成都市档案馆藏。
(1)《国民公报》1929年7月27、29日,第6版。关于这一事件更详细的报道,参见《国民公报》1929年8月1、18日,第6版,9月15、16日,第6版,1930年5月29日,第9版。
(2)《成都市茶社业职业工会呈》,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984,成都市档案馆藏。
(3)地痞在公共场合骚扰妇女长期以来一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社会问题,自清末以来,警方便试图控制并消除这种现象。关于对这种行为的规定和处罚的研究,参见Wang,“The Struggle for Drink and Entertainment:Men,Women,and the Police in Early Twentieth-Century Chengdu”.
(4)《取缔女招待》,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908,成都市档案馆藏。
(1)《取缔女招待》,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908,成都市档案馆藏。正如前面所提到的,其实茶馆的女招待们有各种不同的背景,但工会强调她们是“前方沐血抗战之官兵”的家属,不失为一个能得到社会广泛同情的策略。
(2)《取缔女招待》,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38-11-908,成都市档案馆藏。
(3)《成都市茶社业职业工会呈》,成都市工商局档案,38-11-984,成都市档案馆藏。
(4)Wang,“The Idle and the Busy:Teahouses and Public Life in Early Twentieth-Century Chengdu,”pp.411-437;Wang,Street Culture in Chengdu.
(1)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周止颖:《漫谈成都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10月13日,第2版。
(2)周止颖:《漫谈成都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10月13日,第2版。葛以嘉描述了人们怎样在茶馆中与旦角调情。参见Joshua Goldstein,“From Teahouses to Playhouse:Theaters as Social Texts in Early-Twentieth-Century China,”Journal of Asian Studies,Vol.62,No.3,2003,p.763.
(3)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
(4)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
(1)西方学者曾对这个问题进行过研究。在讨论美国鸡尾酒女招待和“在男人世界工作的妇女”时,J·斯普瑞德利和苏珊曼指出“作为男人和作为女人的行为,是由我们的文化决定的”,而并非是天生自有的现象。参见Spradley and Mann,The Cocktail Waitresses,p.7;Wang,“The Struggle for Drink and Entertainment:Men,Women,and the Police in Early Twentieth-Century Chengdu”.
(2)崔显昌:《旧蓉城茶馆素描》,《龙门阵》1982年第6期,第101页。
(3)例如,一个茶馆的二楼是一个商铺,有次丢失了几根烟管,嫌疑人张文先是该茶馆的堂倌,因此警察例行到他家进行调查。但在调查时,张却执意在一个餐馆招待那警察酒饭,然后两人又到茶馆喝茶,就在这个时候张伺机逃跑了。于是,该报道称张“贼计多端,用计脱逃”。虽然张的盗窃行为是违法的,但借此也可以看出这个堂倌经验丰富,机灵了得,把警察都玩弄于股掌之上。参见《成都快报》1932年3月28日,第6版。
(4)《华西晚报》1941年5月21日,第5版。
(5)2000年周锡瑞编辑了一本论文集《重建中国城市》(Joseph W.Esherick,ed.,Remaking the Chinese City:Modernity and National Identity,1900-1950,Honolulu: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2000),主要讨论中国社会的现代性和国家认同,其中收录的文章包括钱曾瑷(Michael Tsin)关于广州(“Canton Remapped”)、罗芙云(Ruth Rogaski)关于天津(“Hygienic Modernity in Tianjin”)、司昆仑(Kristin Stapleton)关于成都(“Yang Sen in Chengdu:Urban Planning in the Interior”)、汪丽萍(Liping Wang)关于杭州(“Tourism and Spatial Change in Hangzhou,1911-1927”)、董钥(Madeleine Yue Dong)关于北京(“Defining Beiping:Urban Reconstruction and National Identity,1928-1936”),C·姆斯格若夫(Charles Musgrove)关于南京(“Building a Dream:Constructing a National Capital in Nanjing,1927-1937”),麦金农(Stephen MacKinnon)关于武汉(“Wuhan's Search for Identity in the Republican Period”)、麦岚(Lee McIsaac)关于重庆(“‘Righteous Fraternities’and Honorable Men:Sworn Brotherhoods in Wartime Chongqing”)等专题研究。这些文章揭示了当时中国社会所面临的城市规划、建设、卫生、秘密会社等一系列问题。关于成都城市改良的系统研究参见Wang,Street Culture in Chengdu;Stapleton,Civilizing Chengdu.
(1)Wang,“The Idle and the Busy:Teahouses and Public Life in Early Twentieth-Century Chengdu,”pp.411-437;Wang,Street Culture in Chengdu,Chaps.4 and 5.
(2)《四川省管理茶社办法》,38-11-298,《规定旅馆商店及茶社招待生服的办法》,38-11-335,《茶社违法管制规定请予传询查封》,38-11-1441,成都市政府工商档案,成都市档案馆藏。
(3)《四川省会警察局训令》,成都市商会档案,104-1388,成都市档案馆藏。
(4)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在西方,卖淫成为饮酒等公共场所的共同问题,参见W.Scott Haine,The World of the Paris Cafe:Sociability among the French Working Class,1789-1914,Baltimore: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1996,pp.190-191.
(5)陆隐:《闲话女茶房》,《华西晚报》1942年2月25-28日,第2版。
(1)Perry,Shanghai on Strike,pp.27,60;Honig,Sisters and Strangers;Emily Honig,Creating Chinese Ethnicity::Subei People in Shanghai,1850-1980,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92.
(1)关于四川的同乡会和公会,参见王笛:《跨出封闭的世界---长江上游区域社会研究,1644-1911》,第558-567页。对其他城市关于这个题目的研究,参见Rowe,Hankow;Goodman,Native Place,City,and N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