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土简牍所见“祭祀”与“祷祠”
Sacrifice and Praying as Seen on the Unearthed Bamboo Slips
作者：杨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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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年卷（期）页码：2018,215(02):-84-94
期刊名称：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Name：Journal of Sichuan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关键字：楚简;祭祀;祷祠;卜筮祭祷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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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摘要
传世文献中,关于祭、祀、祷、祠、祭祀、祷祠等用语和礼法,都有明确规定。祭祀是正祭,为四时常祭;而祷祠则是"非常之祭",即散祭,是因事起祭的临时行为。祭祀的规格高于祷祠。祷是为了解除灾难,它在祠之前举行,而祠则在得偿所愿之后举行,是对祷的还愿之祭。楚简所见的宗教活动中,有固定的"祭祀"行为,而不仅仅只有"祷祠"。楚简中的"内斋"和"野斋",与儒家祭礼中的"致斋"和"散斋"可以对应。所以,将楚地出土的这类简牍命名为"卜筮祭祷简"比较合适。通过楚简、秦简和汉简中关于祭祀、祷祠的用词频率统计,可以分析出,秦人的"祠"就是礼制中的祭祀。此前学者将秦人的"祠"与"祭"对立起来,并由之引申出秦人重实用、重政治,楚人重巫鬼、重祭祀的结论,并无根据。
参考文献
(1)刘彬徽等:《包山二号楚墓简版释文与考释》,收入湖北省荆沙铁路考古队《包山楚简》,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陈伟:《包山楚简初探》,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6年。相关学术前史,参冯华:《卜筮简研究综述》,《中国史研究动态》2012年第2期。
(2)何双全:《天水放马滩秦简综述》,《文物》1989年第2期。林剑鸣:《〈睡〉简与〈放〉简〈日书〉比较研究》,《文博》1993年第5期。宋艳萍:《从秦简所见“祭”与“祠”窥析秦代地域文化---里耶秦简“祠先农”简引发的思考》,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等编:《里耶古城、秦简与秦文化研究---中国里耶古城、秦简与秦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北京:科学出版社,2009年,第201-209页。
(3)冯华:《卜筮简研究综述》,《中国史研究动态》2012年第2期。
(4)陈伟等:《楚地出土战国简册(十四种)》,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9年。以下引用楚简均出自该书,不另具注,仅标简号。
(1)本文所引天星观M1楚简均来自晏昌贵《天星观卜筮祭祷简释文辑校》,原载丁四新主编:《楚地出土简帛文献思想研究(二)》,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年。收入氏著《简帛数术与历史地理论集》,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第126-155页。
(2)武汉大学中简帛研究中心等编:《秦简牍合集》(释文注释修订本),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6年。以下引云梦睡虎地秦简、放马滩秦简均参照此本,仅标简号,不另具注。
(3)王明钦:《王家台秦墓竹简概述》,载艾兰、邢文编:《新出简帛研究:新出简帛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北京:文物出版社,2004年,第26-49页。以下引该文,只标简号,不另具注。
(4)李学勤、陈伟释作“已”,分别读作“以”和“似”,颜世铉读作“翼”,参《楚地出土战国简册(十四种)》,第211页。另,参武汉大学简帛研究中心、荆门市博物馆编著:《楚地出土战国简册合集(一)》,北京:文物出版社,2011年,第86页。
(5)《国语·楚语下》。
(6)“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为郑玄之说,其实历代礼家对此异议很多。说详钱玄:《三礼通论》,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461-487页。
(7)《礼记·曾子问》《礼记·坊记》。《周礼·掌次》:“凡祭祀,张其旅幕,张尸次。”贾疏:“诸祭皆有尸。”《月令》“其祀户,祭先脾”下郑注:“凡祭五祀於庙,用特牲,有主有尸。”只有祭社之礼。
(1)杨华:《说“举祷”:兼论楚人贞祷的时间频率》,《传统中国研究集刊》第三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70-87页;收入拙著《古礼新研》,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年,第167-198页。
(2)具体学术前史,参《楚地出土战国简册(十四种)》所引诸家论著,第100-101页。
(3)《五十二病方》,第84页。湖南省博物馆、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编:《马王堆长沙汉墓简帛集成(伍)》,北京:中华书局,2014年,第258页。
(4)周凤五:《读郭店楚简〈成之闻之〉札记》,《古文字与古文献》试刊号(台湾,1999年10月),第46-47页。
(5)李家浩:《包山祭祷简研究》《简帛研究二○○一》,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5-36页。
(6)工藤元男:《包山楚简“卜筮祭祷简”的构造与系统》,《人文论丛》2001年卷,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78-94页。
(1)参杨华:《新蔡祭祷简中的两个问题》,《简帛》第二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357-370页。
(2)陈伟主编:《秦简牍合集(叁)》,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6年。以下引用此书,只标简号,不另具注。
(3)陈伟主编:《秦简牍合集(肆)》,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6年。以下引用此书,只标简号,不另具注。
(4)关于四季的祭祀之名,有不同说法,例如《礼记·祭统》谓:“凡祭有四时: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尝,冬祭曰烝。”《王制》则说:“天子诸侯宗庙之祭,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
(1)《史记》卷28《封禅书》。
(1)郑雯馨:《祭祀类型视域中的包山楚简祷祠祖先用物考》,“经学史研究的回顾与展望:林庆彰荣退纪念”学术研讨会论文,京都大学大学院,2015年8月20-21日。
(1)《礼记·礼器》“祭祀不祈”句下孔颖达《正义》引《郑志》。
(2)相关学术前史,参冯华:《卜筮简研究综述》,《中国史研究动态》2012年第2期。
(3)李零:《包山楚简研究(占卜类)》,《中国典籍与文化论丛》,北京:中华书局,1993年。
(4)彭浩:《包山二号楚墓卜筮和祭祷竹简的初步研究》,《包山楚墓》附录二三,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556-563页。
(5)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新蔡葛陵楚墓》,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年,第173页。
(6)宋华强:《新蔡葛陵楚简初探》,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年。
(7)陈伟等:《楚地出土战国简册(十四种)》,第395页。
(8)工藤元男:《包山楚简“卜筮祭祷简”的结构与系统》,《东洋史研究》第59卷第4号,2001年;《平夜君成楚简“卜筮祭祷简”初探:战国时代楚国的祭祀礼仪》,《长江流域文化研究所所报》第3号,2005年;《望山楚简“卜筮祭祷简”的基础性研究》,福井文雅博士古稀、退职纪念论文集刊行会编:《亚州文化的思想与礼仪》,日本春秋社,2005年;《楚文化圈所见卜筮祭祷习俗:以上博楚简〈柬大王泊旱〉为中心》,《简帛》第一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
(9)晏昌贵:《巫鬼与淫祀:楚简所见方术宗教考》,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年。
(10)陈伟:《包山楚简初探》,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150-151页。
(11)陈伟:《楚简册概论》,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12年,第216-217页。陈伟等:《楚地出土战国简册(十四种)》,第91页。
(1)杨华:《说举祷:兼论楚人贞祷的时间频率》,收入拙著《古礼新研》,第167-196页。
(2)商承祚、颜世铉、于成龙、邴尚白、徐文武等学者都对此问题有所研究,相关学术前史见杨华《楚简中的“上下”和“内外”:兼论楚人祭礼中的神灵分类问题》,《简帛》第四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收入拙著《古礼新研》,第136-166页。
(3)邴尚白:《楚国卜筮祭祷简研究》,硕士学位论文,暨南国际大学,1999年;《葛陵楚简研究》,博士学位论文,台湾大学,2004年,第192页。
(4)宋艳萍:《从秦简所见“祭”与“祠”窥析秦代地域文化---里耶秦简“祠先农”简引发的思考》,见《里耶古城·秦简与秦文化研究:中国里耶古城·秦简与秦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北京:科学出版社,2009年,第201-209页,
(1)宋艳萍:《从秦简所见“祭”与“祠”窥析秦代地域文化---里耶秦简“祠先农”简引发的思考》,见《里耶古城·秦简与秦文化研究:中国里耶古城·秦简与秦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第201-209页。
(2)何双全:《天水放马滩秦简综述》,《文物》1989年第2期。
(3)林剑鸣:《〈睡〉简与〈放〉简〈日书〉比较研究》,《文博》1993年第5期。
(4)谢桂华等:《居延汉简释文合校》,北京:文物出版社,1987年。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编:《居延新简:甲渠候官与第四燧》,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年。
(1)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肃永昌水泉子汉墓发掘简报》,《文物》2009年第10期。张存良、吴荭:《水泉子汉简初识》,《文物》2009年第10期。
(2)《汉书》卷25《郊祀志上》。
(3)《汉书》卷19《百官公卿表上》。
(4)王明钦:《王家台秦墓竹简概述》,载艾兰、邢文编:《新出简帛研究:新出简帛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北京:文物出版社,2004年,第46页。该支简在作者公布的顺序中列84号,但简尾并未标明出土编号。
(5)以上两条见张春龙:《里耶秦简中的祠先农、祠和祠堤校券》,《简帛》第二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393-396页。
(6)陈伟主编:《里耶秦简牍校释(壹)》,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2年。以下引用此书,只标简号,不另具注。
(7)彭浩:《睡虎地秦简“王室祠”与〈Ji律〉考辨》,《简帛》第一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第240-248页。
(1)《关沮秦汉墓简牍》,第132页。《秦简牍合集(叁)》,第237-239页。
(2)彭浩:《读里耶“祠先农”简》,《出土文献研究》第八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18-24页。
(3)陈松长主编:《岳麓书院藏秦简(肆)》,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5年。
(4)杨华:《睡虎地秦简〈法律答问〉第25-28号简补说》,《古文字研究》第二十八辑,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第567-5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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