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与文化:后五四时代梁漱溟与胡适的争论
Civilization and Culture: the Debate between Hu Shi and Liang Shuming in Post-May Fourth Era
作者：罗志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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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年卷（期）页码：2017,210(03):-43-51
期刊名称：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Name：Journal of Sichuan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关键字：文明;文化;胡适;梁漱溟;传统;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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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摘要
在近代中文世界里,"文化"和"文明"都是外来词。清末是文明盛于文化,民初则文化扩张而文明退缩。在此攻守势异的转折期,不时有人辨析二者的异同。他们的思想资源多自西来,然而西人对此并未形成共识,故中国学人的争论,也更多表现在其论述动机和想要阐明的意思之上。胡适和梁漱溟都曾借此概念辨析来强化自己关于东西文化的论旨,试图通过制度这类软硬件兼具的形态,来论证传统在当代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什么样的文化方式可以解决人类的问题。
参考文献
(1)关于后五四时代,参见罗志田:《体相和个性:以五四为标识的新文化运动再认识》,《近代史研究》2017年第3期。
(2)参见艾恺(Guy S.Alitto):《最后的儒家---梁漱溟与中国现代化的两难》,王宗昱、冀建中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127-131页;郑大华:《梁漱溟与胡适:文化保守主义与西化思潮的比较》,北京:中华书局,1994年,第178-219页。
(3)说详余英时:《中国近代思想史上的胡适---〈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序》,《现代学人与学术》(沈志佳编《余英时文集》第5卷),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242-255页。
(4)那时在中国文学门任教的朱希祖,学问在文史之间,后来更以史学见长,然当文科学长陈独秀希望朱氏“至日本考察史学一二年,归为史学门主任,改革一切”时,他表示“方专研究新文学,曾著《文学论》及《白话文之价值》等文从事鼓吹,不愿改入史学门”。朱希祖:《北京大学史学系过去之略史与将来之希望》(1929年12月),周文玖选编:《朱希祖文存》,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第329页。从朱先生后来的著述看,所谓专门研究新文学只能是一种说辞。他的选择可能出于多种考虑,至少从“社会”视角提供了文学流行的一证。
(1)吴稚晖:《箴洋八股化之理学》,《科学与人生观》,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7年横排新版(用亚东图书馆本),第309页。
(2)余英时:《中国近代思想史上的胡适---〈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序》,《现代学人与学术》,第249页。
(3)黄日葵:《在中国近代思想史演进中的北大》,《北京大学廿五周年纪念刊》(1923年),第48-51页。
(4)曹伯言整理:《胡适日记全集》,台北:联经出版公司,2004年,1923年12月19日,第4册,第205-207页。
(5)最近的一些看法,可参见罗志田:《异化的保守者:梁漱溟与“东方文化派”》,《社会科学战线》2016年第3期;《守旧的趋新者:梁漱溟与民初新旧东西的缠结》,《学术月刊》2016年第12期。
(6)关于“文明”和“文化”,参见方维规:《论近现代中国“文明”、“文化”观的嬗变》,《史林》1999年第4期;黄兴涛:《晚清民初现代“文明”和“文化”概念的形成及其历史实践》,《近代史研究》2006年第6期。
(7)这部分可能是《新青年》引入很多留美学生的言说,使留美学生成为中国思想界一支生力军。参见罗志田:《再造文明之梦:胡适传》,北京:社科文献出版社,2015年,第147页。
(8)参见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文化与社会,1780至1950》,此书至少有三个中译本,一是彭淮栋译,联经出版公司,1985年;一是吴松江、张文定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一是高晓玲译,吉林出版集团,2011年,此译本多一篇新版前言。“文化”的扩张是那本书的一个主题。
(1)作为人类学、考古学的专用术语,“文明”一直坚守其地位。但即使在人类学中,近几十年也可见“文化”扩张而“文明”退缩的现象。
(2)参见张申府:《文明或文化》(1926年),《张申府文集》,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卷,第85-94页。
(3)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梁漱溟全集》,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1卷,第380-381页。
(4)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梁漱溟全集》,第1卷,第339页。
(5)胡适:《读梁漱冥先生的〈东西文化及其哲学〉》,《胡适全集》,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2册,第250页。
(6)胡适:《我们对于西洋近代文明的态度》(1926年6月),《胡适全集》,第3册,第2页。
(7)参见张申府:《文明或文化》,《张申府文集》,第2卷,第85-93页。
(1)胡适讲、居正修记:《当前中国文化问题》(1948年9月),《胡适全集》,第22册,第741-742页。
(2)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梁漱溟全集》,第1卷,第472页。
(3)李石岑:《人生哲学》,上海:商务印书馆,1926年,第95页。
(4)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梁漱溟全集》,第1卷,第480页。
(5)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梁漱溟全集》,第1卷,第381页。
(6)胡适:《读梁漱冥先生的〈东西文化及其哲学〉》,《胡适全集》,第2册,第251页。
(7)胡适:《我们对于西洋近代文明的态度》,《胡适全集》,第3册,第2-3页。
(8)《胡适致毛子水》,1919年8月16日,《新潮》第2卷第1号(1919年10月),上海书店1986年影印本,第56页。
(1)胡适:《漫游的感想》(1927年8月),《胡适全集》,第3册,第35页。
(2)Hu Shih,“Civilizations of East and West,”in Charles A.Beard ed.,Whither Mankind,New York:Longmans,Green,1928,pp.37-41.
(3)胡适:《东西文化之比较》,收入俾耳德(Charles A.Beard)编:《人类的前程》,于熙俭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1年,第31-48页。
(4)本段与下段引文参见胡适:《东西文化之比较》,《人类的前程》,第32-49页。
(1)胡适:《我们对于西洋近代文明的态度》,《胡适全集》,第3册,第12-14页;胡适:《东西文化之比较》,《人类的前程》,第48页。
(2)章太炎:《复仇是非论》(1907年),《章太炎全集》,第4卷,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第274页。
(3)中国文化“早熟”是梁漱溟长期坚持的一个基本观念,参见《东西文化及其哲学》,《梁漱溟全集》,第1卷,第526页;《朝话·中西学术之不同》(1932-1935年),《梁漱溟全集》,第2卷,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132页;《中国文化要义》(1949年),《梁漱溟全集》,第3卷,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260页;《试论中国社会的历史发展属于马克思所谓亚洲社会生产方式》(1974年),《梁漱溟全集》,第7卷,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268-270页。
(4)胡适:《我们对于西洋近代文明的态度》,《胡适全集》,第3册,第13页。
(5)罗家伦:《近代中国文学思想的变迁》,《新潮》第2卷第5号(1920年9月),第873页。
(1)李大钊:《“少年中国”的“少年运动”》(1919年9月),李大钊研究会编:《李大钊全集》,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3卷,第11-12页。
(2)西滢(陈源):《闲话》,《现代评论》第3卷第66期(1926年3月13日),第9-10页。
(3)叶青:《胡适批判(九续)》,《二十世纪》第2卷第7期(1933年),第104页。原刊仅标年未标月,该期最后有《编后杂记》,末署“1933年10月29日”,可参考。
(4)姜琦:《新文化运动和教育》,《解放与改造》第2卷第5期(1920年3月1日),第74-76页。
(5)陈独秀:《随感录·文化运动与社会运动》(1921年5月),任建树主编:《陈独秀著作选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2卷,第377-378页。
(6)陈独秀:《敬告青年》(1915年9月),《陈独秀著作选编》,第1卷,第162页。
(1)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修订本),北京:商务印书馆,1994年,第1页(弁言页)。
(2)张东荪:《现代的中国怎样要孔子?》(1934年12月),《正风》(半月刊)第1卷第2期(1935年1月),第17页。
(3)大约同时胡适对西方人说法,也多次强调一次世界大战后流行的关于西方文明是物质文明、东方文明才是精神文明的说法导致西方人不能正确认识自己文明的优点,即不能认识社会主义的价值。参见罗志田:《再造文明之梦:胡适传》,第303页。
(4)章锡琛(君实):《新文化之内容》,《东方杂志》第17卷第19号(1920年10月10日),第1-2页。
(5)泽民:《评“人类第三期之世界”》,原刊《中国青年》第31期(1924年5月17日),收入陈崧编:《五四前后东西文化问题论战文选》(增订本),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第649-650页。
(1)陈独秀所引罗素对文明的界定,就是“要求生存竞争上不必要的目的”,或“生存竞争范围以外之目的”。陈独秀:《随感录·文化运动与社会运动》,《陈独秀著作选编》,第2卷,第3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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