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建构及其意义
The Construction of "Lingnan" and Its Meanings
作者：赵世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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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年卷（期）页码：2016,206(05):-54-61
期刊名称：四川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Name：Journal of Sichuan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关键字：岭南;百越;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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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摘要
从"百越"这样的"以人名地"概念到"岭南"这样的"以地名地"概念,又从他者与我者对"岭南"一词的不同看法,到屈大均以"广东"替代"岭南"的主张,最后到清代以"岭南"专指广东,"岭南"这个概念的意义在历史上是被不断建构、不断变化的。这个过程的背后,是帝国扩展、区域开发、地方文化发展、我者与他者的互动,以及观念的变化。
参考文献
(1)如《岭南丛书》的“编辑缘起”中提到的历代人物事迹,基本上都是广东的(包括海南)。参见黄佛颐:《广州城坊志》,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1994年,第2-3页。而《岭南文库丛书》中《岭南文化》一书的“前言”中更为明确地说:“广东一隅,史称岭南。”参见李权时、李明华、韩强:《岭南文化》,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10年。这样的说法,当然都没错。
(2)马雷在《“岭南”“五岭”考》(《中华文史论丛》2015年第4期)一文中主要论证在南北朝之前,“岭南”往往是对所有山岭之南地区的泛称,并指出从南朝到隋唐,此概念处在从普通名词向专属名词的转变过程中。与本文主题相关的,还有高建旺《岭南意识的勃发---以明代广东作家为考察对象》(《山西师大学报》2007年第2期)一文,该文很准确地把“岭南意识”这种地域认同的兴起定时在明代,并认为有了明代“岭南意识”的崛起,才会有近代广东人文的发展。
(3)吴云、李春台:《贾谊集校注》(增订版),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4页。
(4)唐代张守节的解释是,“岭南之人多处山陆,其性强梁,故曰陆梁”,意思与“山寇”差不多。参见《史记》卷6《秦始皇本纪》,张守节正义,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第253页。
(5)今人对张守节、司马贞等的解释或有不同意见,如认为“陆梁”为“骆俍”或“骆郎”的转写,即“骆越俍人”之意(胡起望:《“陆梁”小考》,《中央民族学院学报》1991年第1期)。为什么越人称骆呢?骆即骆马,为越人之图腾,而“陆”和“梁”在越语中均为“马”的意思,中原人以汉字记越音,故以“陆梁”概称岭南越人(参见谷音:《“陆梁”新解》,《贵州民族研究》1994年第1期)。近年辛德勇博引诸书,论证“陆梁”即陆地上的“桥梁”(辛德勇:《陆梁名义新释---附说〈禹贡〉梁州与“治梁及岐”之梁》,中国地理学会历史地理专业委员会编:《历史地理》第26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其间重大区别是,前二者均以陆梁指人,而后者则以陆梁指地形、地貌,本文暂取指人之意。
(6)桓宽:《诛秦》,王利器:《盐铁论校注》卷8,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497页。
(1)已有学者指出:“作为史传之一,四夷传是为了昭示‘王化所及’的。”参见姜维公:《从传统民族观与正史体例来看正史四夷传的部族前史兼论族源族属问题》,《东北史地》2006年第6期。
(2)郦道元:《水经注》卷37《叶榆河》,陈桥驿点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693页。
(3)葛洪:《肘后备急方》卷3《治风毒脚弱痹满上气方第二十一》,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3年,第77页。
(4)《宋书》卷92《王镇之传》,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2263页。
(5)胡守为:《南朝岭南社会阶级的变动》,《中山大学学报》2000年第1期。
(6)黄金铸:《六朝岭南政区城市发展与区域开发》,《中国史研究》1999年第3期。
(7)范家伟:《六朝时期佛教在岭南地区的传播》,《佛学研究》(香港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学报)1995年第4期。
(8)《宋书》卷97《夷蛮传》,第2377页。
(1)如“北有长城之役,南有五岭之戍”等说法。参见《史记》卷89《张耳陈余列传》,第2573页。
(2)《汉书》卷27下之上《五行志》,颜师古注,北京:中华书局,1962年,第1472页。
(3)吴树平:《东观汉记校注》卷17《吴祐传》,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746页。
(4)于薇:《先秦两汉舜故事南方版本与潇水流域的政治进程》,吴滔、于薇、谢湜主编:《南岭历史地理研究》第1辑,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14-15页。
(5)范宁:《博物志校证》卷1,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第9页。
(6)《史记》卷6《秦始皇本纪》,张守节正义引《广州记》《舆地志》,第253页。
(7)《水经注疏》卷36《温水》,段熙仲点校,陈桥驿复校,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年,第2998页。
(8)《陈书》卷23《沈君理传附沈君高》,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301页。
(9)《隋书》卷24《食货志》,北京:中华书局,1973年,第690页。
(10)《旧唐书》卷39《狄仁杰传》,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2889页。
(1)韩愈:《泷吏》,钱仲联:《韩昌黎诗系年集释》卷10,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1109页。
(2)韩元吉:《南涧甲乙稿附拾遗》卷22《龙图阁侍制知建宁府周公墓志铭》,《丛书集成初编》第1984册,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446页。
(3)高拱:《议处远方有司以安地方并议加恩贤能府官以彰激劝疏》,陈子龙等选辑:《明经世文编》卷301,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3176页上栏。
(4)杨武泉:《岭外代答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第11页。
(5)关于五岭内外的流动问题,可参见刘志伟:《天地所以隔外内》,吴滔、于薇、谢湜主编:《南岭历史地理研究》第1辑,第Ⅰ-ⅩⅩⅩⅢ页。
(6)陈献章:《白沙子》卷1《潮州三利溪记》,《四部丛刊三编》第73册影印明嘉靖刻本,上海:上海书店据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重印,1986年,叶55a。
(7)屈大均:《广东新语》,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1页。
(8)丘浚:《唐文献公开大庾岭路碑阴记》,屈大均辑:《广东文选》卷12,北京图书馆古籍出版编辑组编:《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第117册,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8年,第403页下栏-404页上栏。
(1)柳宗元语见其《柳河东集》卷25《送诗人廖有方序》,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第418页;丘浚之不满见其《武溪集序》,丘尔谷编:《重编琼台会稿》卷9,《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248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股份有限公司,1986年,第170页下栏。事实上,柳宗元时在广西为官,所感慨的对象明确指的是交州,丘浚在这里当然是借题发挥,对时人轻视广东人文表示不满。
(2)黄佐:《诗人邵谒传》,屈大均辑:《广东文选》卷14,第471页上栏。
(3)屈大均:《广东新语》卷3《山语·五岭》,第69页。
(4)屈大均:《广东新语》卷3《山语·腊岭》,第67页。
(5)屈大均:《广东新语》卷11《文语·广东文集》,第317页。
(1)姚虞:《岭海舆图》,《丛书集成初编》第3124册,第1页。
(2)参见程美宝:《地域文化与国家认同---晚清以来“广东文化”观的形成》,北京:三联书店,2006年,第47页。
(3)有关分析和论述,可参见David Faure,“Becoming Cantonese,The Ming Dynasty Transition,”in David Faure and Liu Tao Tao,eds.,Unity and Diversity:Local Cultures and Identities in China,Hong Kong:Hong Kong University Press,1996;陈春声:《市场机制与社会变迁---18世纪广东米价分析》,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94年;唐晓涛:《俍傜何在---明清时期广西浔州府的族群变迁》,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年。
(1)陈澧:《东塾集》卷6《内阁中书衔韶州府学教授加一级谭君墓碣铭》,《续修四库全书》第1537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330页上栏。
(2)参见程美宝《地域文化与国家认同---晚清以来“广东文化”观的形成》第4章,作者在书中并未讨论“岭学”一词的出处;但在她的《“岭学”正统性之分歧---从孙璞论阮元说起》(广东炎黄文化研究会编:《岭峤春秋---广府文化与阮元论文集》,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3年)一文中提到孙璞和黄节已使用“岭学”的概念,即在清末民初时便有此用法。不过,按照孙璞的说法,“岭学”在陈白沙、湛若水的时代就开始了。承蒙程美宝教授惠示此文,特致感谢。
(3)陈澧:《东塾集》卷4《谢里甫师画跋》,《续修四库全书》第1537册,第289页上栏。
(4)陈康祺:《郎潜纪闻初笔》卷14“粤东伍氏刻书之多”条,晋石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297页。
(5)查礼:《铜鼓书堂遗稿》卷9、卷12,《续修四库全书》第1431册,第69页下栏、89页上栏。
(6)周伯琦:《肃政箴》,《永乐大典》卷5345引《(潮州府)图经志》,见《永乐大典方志辑佚》,马蓉等点校,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第2634页。
(1)《新唐书》卷224上《陈少游传》,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6379-6380页。
(2)韩愈:《韩昌黎全集》卷21《序三·送郑尚书序》,北京:中国书店,1998年,第301页。
(3)李昴英:《宋淳祐重修南海志序》,载康熙《南海县志》,《日本藏中国罕见地方志丛刊》据日本内阁文库藏清康熙刻本影印,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2年,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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